"...还债？"叶克疑惑的问道。

什么样的债，需要用成为送葬人来偿还。

"嗯，迫于上面的命令，我一次次参加战争，"鹿可说，"眼看着一个个的生命离去，可自己却做不了什么。"

"等等，"叶克听的莫名其妙，鹿可的确武力值高了点，不过战争什么的也太夸张了，"你一个女孩子，参加战争？"

"对。"鹿可点头，"这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所以我只能服从上面的命令。"

"...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去参加战争？"叶克越听越糊涂，"你说的战争和我理解的是一回事儿吗？"

"战争还能有什么不同，"鹿可说，"我是为了战争而生的，这就是我的使命。"

"你不会..."叶克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想法，他之前也在田北和关清那儿听到过一些不可思议的言论，那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类，"是什么和战争有关的神？"

鹿可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叶克。

"啊...不好意思，我瞎猜的，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话..."叶克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松了口气，已经有两个神了，再来一个可就太混乱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鹿可嫌弃的说，"**就是送葬人，这是夕之国的常识。"

"......"刚松了口气的叶克再次紧张起来，"你真是**啊？"

"不然呢？"鹿可指着地上的坑，"你个普通人在地下砸一下看看，如果也能在雪地上砸出这么大的坑，那我就是骗你的。"

叶克摇摇头，"好吧，我的确做不到。可你是神的话，为什么会欠债？神不是都是高高在上、无所顾忌的那种。"

"谁告诉你神就不会欠债了？有的债不是钱能还的，"鹿可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神是无所顾忌的，那我才不会主动申请成为送葬人。"

"你前面也怀疑过，说什么我是上面派来的人？"叶克说，"还有专门管理神的组织？"

"当然有啊！"鹿可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所有的神都是由大神灵掌管的，退休前都会受到上面的考核，说到底我们也是打工的，不过比普通人多了点技能罢了。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吗？这个都不知道。"

"如果这么说我倒确实听说过，我认识一个结缘神，他好像提起过什么结缘协会，看来那个也是管理他的组织。"叶克说，"不过我并没有听他说过，那个组织要求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似乎也不像你这么排斥那个协会。"

"结缘神是拉红线的，**是打架见血的，有可比性吗？"鹿可说，"其他神的上层我不清楚，我的...可不太让人喜欢，但不喜欢又有什么用？他下命令，我就要去打仗。"

"所以才成为送葬人？"叶克问道，"为了还清自己在战争中伤害的生命？"

"嗯，是。"鹿可说，"虽然，成为送葬人以后就必须抛弃自己的名字，名字是现世才存在的东西，如果亡者知晓了你的真名，就不会相信你带的路。"

所以她才会在我知道她名字的时候反应那么大吗...叶克心想。

"不过这样也好，"鹿可说，"抛弃自己的名字，在得到战争命令的时候，我就是**，不用考虑那么多情感的东西，只需要执行，扫清一切障碍，达到最终目的。等战争结束，我又可以专心的做一个送葬人，为在战争中死去的生命咏唱。我不用纠结自己到底是谁，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送葬人的工作让我不用和以前一样，为了**使命而烦恼。我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变成了相应的样子，心里就会很轻松。"

"可是你刚才说你在还债，"叶克说，"所以你的心里并没有很轻松。"

"不，你错了。"鹿可看着叶克，"**不会对死去的敌人愧疚，因为那是她应该做的。送葬人也不会深究亡者究竟为何而亡，因为这不是她应该纠结的。而刚才那个和你说还债的我，不是**，也不是送葬人。那个我拥有一个名字，叫做鹿可。"

"那现在和我说话的你，是哪一个？"叶克问道。

"你希望是哪一个？"

"其实，哪个你对我来说都一样。"叶克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来自...嗯，说是外星球也不过分，关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我还不太清楚。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有一个和你很像，或者说基本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是一个除妖人...嗯，在我那个世界，人类和妖怪关系不太好，除妖人是为了消除妖怪而存在的。"

"她也叫鹿可？"

"嗯，有趣的是，她也是个...武力值很高的女孩子。"叶克说，"不过更文静一些——如果她没喝酒的话。"

"喝酒？"

"是啊，我认识的那个鹿可，非常喜欢喝酒。"叶克说，"一旦喝了酒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很顽皮。"

"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了我的习惯而特意编了个故事给我，"鹿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酒壶，"巧了，我也爱喝酒。"

"哈哈，**和送葬人都爱喝酒？"叶克笑道。

"不，**工作的时候不能喝酒，而送葬人如果在咏唱期间喝酒，是对亡者的不尊敬。只是鹿可喜欢喝酒。"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鹿可除了有生命的债要还，还因为喝酒欠了很多钱，多到鹿可不得不接下更多送葬人的工作来还债。"

"...你是喝了多少？"

"其实没喝多少，只是碰了不该碰的酒。"鹿可摆摆手，"那时候食之国通向夕之国的路还没有消失，来自食之国的佳酿也不贵，我经常去一喝就是一下午，有一天不小心就喝醉了。"

"食之国通向夕之国的路..."叶克回忆起关清曾经告诉过他，食之国可以算得上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个路怎么消失的？"

"说来这事儿还真的和你有些关系，"鹿可说，"那一次我醉的有点厉害，大概睡了两天两夜，等我醒来才发现，食之国的佳酿由于那条路的消失一夜之间涨成天价，直接让我背了一身的债。至于那条路为什么消失，"她嘴角一挑，说道，"据说，是因为那个能开启万世门的人类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