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就和警察说去，我不来听你的。”马清清实在厌恶这个凶手，装作和善的伪君子一旦被拿去面具之后，不加掩饰的嘴脸比小人还丑陋，重阳就是一个十分好的例子。

“我真的，不是，你真的误会我了。”

“其实你那天看到的重阳，才是这一场罪恶的一切根源。是他可以说杀了所有人，他还在别的地方，还杀过人，我们是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些证据，也发现了他。那天晚上，我们去找他，和他发生了一些冲突，最后出于自卫的目的只好杀死了他，你明白吗？”

“你看到那层楼那么混乱也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了吧，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才会那么做的，起码比再让他杀了我们强吧。”

其实打心眼里，马清清也不愿意相信况子桓是凶手的，这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推理，这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好感，似乎他说的话马清清都能相信，也都愿意相信。那几位不幸的同学，那一道血腥的身影，那一片冰冷的刀锋，实在无法和眼下这个能由她抓着的人重叠起来。

最根本的感觉，是他的语气，迫切又诚恳，想把一切说给她听又不能强忍着掩饰过去的语气，马清清大大的眼睛和他对上，就相信了他，莫名其妙。

“那，重阳只是一个学生，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清清的语气已经无察觉地把重阳摆在凶手的位置上了。语气软下来，手上的劲也软下来，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从她的手下逃脱了，但还不是时机。

“因为他是一个疯子，可怜的，疯子。”况子桓提到他，睫毛颤了颤，垂下目光看着地面，“这也不是他的错。”

“那是那些学生的错吗？！”听到这句话马清清很激动，眼睛都要冒火了，这些年来杨金田的身影一一走过，那张即使再狡猾也盖不住满脸憨厚的大胖脸蛋彩瓷浮现，她噙着眼泪，泪珠在眼眶里一圈又一圈的翻滚打转，就要落下，“难道是他们的错吗？！”

“没有人错。棋子净化棋子没有错，弃子吞食人，也没有错。自然里的一切规则既然存在了，都没有错。所有生命自打生下来，到老死，那每一天每一天里，羊要吃草，老虎要吃羊，人也要吃羊，老虎还要吃人。狗要吃肉，猫要吃鱼，奥特曼要打小怪兽。晚上要睡觉，隔一段时间要生场病，脏了要洗澡，冷了要取暖。一件件事情虽然麻烦，但没有谁能绕开，等能绕开的时候，就是死亡。”

“为了生做下的所有事，就是命。要说错的话，那错的只有他们的命。”

说完，况子桓发现原来束缚自己的手已经松开，他平静地从马清清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以为马清清早泣不成声，转过身想安慰几句。

“你说的，棋子和弃子是什么？”马清清刺溜一吸鼻涕，看他终于停下他的长篇大论强压着的好奇心爆发。

况子桓面色古怪，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红，看着马清清好奇的瞪着她那双大眼睛，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他也听不懂的话，“棋子，就是那个，下棋的棋子啊，你不会没下过把？下棋也是很考验人的活动，我，我就比较爱下棋。”

“果然，你说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瞎话！”马清清又变得严肃，明显圆不下去的谎言她还不至于上当。

这时两人之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为了保险马清清抢先出手，自下而上，划出一条直线，冲天之拳。况子桓一狠心一咬牙，站着不动吃了她这记拳头。

“呯！”拳与肉相奏的声音，马清清再熟悉不过，按理这时候一击得手应该趁对手无力还击时再次进攻，确保住优势直至击倒对手，不过马清清停住了手，因为她不敢保证这拳到底有没有打中。

况子桓还有前一刻的姿势站着，头正正对着她，眉毛好像从最开始就没有舒展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