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活在暗处的鬼一样，阴暗得不能见光，所以我不能爱你。我做错了很多很多错事，我甚至连爱你，都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陆晏第一次哭得那么惨痛，他抬头看着五月，声音哑到了极点:"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我不懂什么是感情，不懂应该怎么去爱，可是现在，我还是想奢求，五月，你能教教我吗？"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可是，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要怎么成为一个正常人。

从小，他就生活在全是仇恨和勾心斗角的世界里，所以，他变得比任何人都要狠毒。

"五月，你教教我如何成为一个正常人，好吗？"陆晏伸出手，再一次握紧了她的手。

夏五月是生命和温暖啊，她曾经是他不敢奢望的明媚，她的生活里，都是美好。他害怕美好，所以他全都破坏掉了。

可是，他真的好后悔，如果可以将她的美好换回来，他做什么都愿意。

五月没有抽回手，因为没有力气，也不想浪费这个力气，她睁着无神的眸:"陆晏，你不爱我。"

他不爱她，从以前到现在，从不。

陆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我爱你。"

真是可笑的保证。

夏五月终于舍得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目光冰凉:"你婚礼那天，为了保护池好，刺到我身上的那一刀，你不是失手。"

差点要了她性命的那一刀，不是失手。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如今，这个要杀了她的男人跪在地上，满脸悔恨的和她告白，真情流露的和她告白。

她不会信的，她已经不是二十岁天真的年龄了。

"五月，请你给我弥补的机会。"陆晏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这句话。

他知道，无论现在他说什么，夏五月都不会相信。

"你真的想弥补吗？"五月笑着，笑容温淡，仿佛真的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夏五月惨白的唇动了动，眼眶温热:"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是我间接害死了我父母，我更不是一个好朋友，我害死了陆瑾，害惨了时初。"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啊，折磨得她夜不能寐，真的太痛苦了。

如果可以忘记，如果有一个方法可以忘记，那就是上天给她最后的怜悯。

"陆晏，杀了我吧，然后将我和我父母，还有陆瑾葬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夏五月笑着，笑容飘忽，但是真心的笑容。

对她来说，只有死亡是解脱。

男人立刻倾身抱住她，害怕的摇了摇头:"不行，五月，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

"现在的我，怎么还可以活得好好的呢。"五月失望的道，幽幽的叹气，目光混沌绝望。

"五月，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陆晏语气坚定，但还是藏不住泄出来的恐慌。

她不可以。

夏五月伸手，轻轻的推着男人的胸膛:"你真的想让我活下去吗？"

陆晏用力的点了点头。

只要她活下去，他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