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虽然莉莎是这么告知戈尔贡的，但此时戈尔贡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件事上。对戈尔贡来说，反正整理当时埃罗斯的行动轨迹已经是既定事项了，这时候还不如趁着阿提拉还没有回来，多和莉莎谈点别的。坦白说，除了一直以来希望得到莉莎的信任这一要求之外，戈尔贡本身对莉莎以及阿提拉这一对搭档还是颇感兴趣的。

“莉莎女士，在下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不知道你放不方便回答？”戈尔贡问道。

“嗯？戈尔贡先生您还有问题？”莉莎显然没有想到这时候戈尔贡会先开口，不过她还是照常回答说，“可以呀，戈尔贡先生您其实不需要跟我客气的，提问这种事，其实不需要经过我允许的。”

“呵呵呵，那可说不准呀，因为我的问题涉及到莉莎女士你个人，所以在问之前，我觉得还是先征求你的同意比较好。”戈尔贡说到这里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子，然后下定决心开口问道，“莉莎女士，你和阿提拉先生到底是不是情侣关系呀？”

……

“嘭。”这个声音是莉莎在慌乱之下碰到椅子的声音。虽然她极力掩盖，但是难以隐藏自己的动摇。只见她故作镇定端起已经喝干了的茶杯，像是表演给戈尔贡看那样子的喝了一口并不存在的水，然后说道：“戈尔贡先生你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和他是情侣关系呢？”

在这种情况下，莉莎能控制好语调的抑扬，同时不结巴的把这句话说完，实属不易。

戈尔贡乐于欣赏莉莎慌乱的样子，所以他便故意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继续等着莉莎的解释。

“其、其实，就算阿提拉单方面向我示好，我们两个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莉莎接着说道，“这点戈尔贡先生应该知道吧，在我们灵族，首席大魔法师和巫女是绝对不允许建立起情侣关系的。”

说到这里，莉莎的表情忽然隐隐地有些寂落。

莉莎微妙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戈尔贡的眼睛。闻言他不屑地嗤笑一声，道：“规矩终究也是认定的，只要你们有心，谁能阻止得了你们……莉莎巫女你该不会是没有自信打败那些以传统为标杆的长老吧？”

“怎么会呢，我……”

莉莎赶紧回答，不过她还没说完，就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门口赶进来的阿提拉，所以这会儿她赶紧闭上了嘴。

“怎么了？莉莎你和戈尔贡先生正在讨论什么事情吗？”

阿提拉一边屁颠屁颠地抱着羊皮纸跑进来，一边问道。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仅仅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和莉莎正处于“战争”中的这一事实。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和莉莎女士讨论……唔……”

戈尔贡正打算往下说，就感觉到肚子上被人重重锤了一下。他赶紧低头往下看，发现自己腹部的衣物此时已经湿了一大片，显然刚才那一下重锤来自于一个水球魔法。

他立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抬头朝莉莎那边看去，只见莉莎正在用足以杀死他一千次的目光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要想活命，就别多嘴。

此时阿提拉也察觉到了戈尔贡的异样，不明所以的他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戈尔贡先生，你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没事，没事，我只是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而已。”生死存亡之际，戈尔贡体现出了超人的智慧，他强行解释着自己忽然不说话的原因，然后再补充道，“刚才我就想说，我和莉莎女士正在讨论关于埃罗斯的问题而已……哎呀，这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理清楚的事情呢，还好你的羊皮纸及时送来，这样我们把知道的在上面写一写，估计就能整理清楚了呢。”

“是这样呀。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阿提拉不可能没注意到此时莉莎的眼神，不过他和戈尔贡一样都有着非常强烈的求生意识，所以此时他便装作没有察觉到会议室这异样的气氛，顺着戈尔贡的话往下说，“看来我的羊皮纸算是及时赶到了呢……这就叫……锦上添花对不对？”

“是‘雪中送炭’啦，笨蛋阿提拉。”

莉莎最后终于是憋不住了，她被阿提拉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给逗笑了，会议室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这对笨蛋情侣……唉，到头来受伤的只有我的肚子和我这件可怜的衣服。”看着眼前正在小打小闹的两人，戈尔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阿提拉搬来的是羊皮纸没错，可是也大得太离谱了。也许是因为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莉莎和戈尔贡要着羊皮纸来做什么，所以在选的时候，就专门往大了选，把隔壁房间能找到的最大的羊皮纸给搬了过来。

“反正大了到时候也可以裁成合适的大小，拿过来准没错。”阿提拉就抱着这样一个想法，把卷起来足有他半个人高的羊皮纸给放在了莉莎和戈尔贡的面前。

“我们灵族，有这么大的羊吗？”

在看到这卷空白的羊皮之后，戈尔贡心里头冒出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这个。而莉莎那边，则是看着这卷羊皮纸呆若木鸡。

眼见眼前的二人突然都不说话了，阿提拉这才察觉到事态的异常。

“怎、怎么了你们两个，为什么都不说话了。”他忐忑不安地问道。

“阿提拉呀，我和戈尔贡先生只是想要一张可以写字的纸而已，你抱过来的这个会不会太夸张了？”莉莎终于说话了，原先她本想就此数落一番阿提拉，最后想了一想还是放弃了，她只是半开玩笑地说，“也难为你能找到这么大张的羊皮纸了。”

“是呀，这铺开的有咱们会议桌那么大了吧。灵族的土地上居然生长着这么大的羊，我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看来在很多事情上，我确实是孤陋寡闻了。”

此时戈尔贡也开口帮腔，他们二人没有一个人责备阿提拉，却都对这张羊皮纸本身啧啧称奇。

对此，阿提拉的反应就更有趣了，只听他非常务实地开口更正道：“两位，有件事我还是要事先声明一下的，请你们知悉。”

“嗯？阿提拉你想说什么。”莉莎只是微微地把脸凑过去，眼睛却还始终盯着那张已经由戈尔贡的手中渐渐展开在会议桌上的羊皮纸。

“我想告诉诸位，其实羊皮纸不一定是羊皮做的，它有可能是牛皮、鹿皮、甚至大象皮，总之，只要是合适的皮革，都可以用来制作羊皮纸。”阿提拉科普的异常认真，“而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第一个制作皮革这种皮革纸的人，用的是羊皮，所以后世就将所有的皮革制纸统称为了‘羊皮纸’。”

没想到阿提拉此时居然会来这么一段异常认真的科普，说实话即便是莉莎和戈尔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这沉默异常的诡异气氛中，戈尔贡和莉莎两人只能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由莉莎开口，戈尔贡旁观，对阿提拉的这番科普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