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 富可敌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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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人类最极致的暴力体现在核武器的发展上。一枚几亿当量的核弹,相比较整个地球来说,渺小地宛若砂砾,但是却可以在一瞬间毁灭地球积累了几十亿年的生态平衡系统。

也包括人类自己。还有纳米武器、镭射卫星、基因导弹、人工智能等等等等——人类的毁灭能力已经可以与造物主比肩。人类创造了一个在遥远的遥远时代所描绘出的“高魔法”时代。在科学的武装下,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毁灭世界的恶魔。

但是暴力却最终不能主导文明的发展。能做到一切的,左右整个人类文明历史的——唯有金钱尔。

她的记忆中,父亲从小就教导她这个概念。财富才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武器。所有科学的发展都离不开财富的支持,所有的战争的起源,又都因为财富的争夺。文明发展到这一阶段,无论是勇气、信念、意志还是梦想,在财富作用下都变成了可以被导向的思想。

戏虐的是,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时,信仰财富即是一切的父亲却最终被财富所吞噬。在2008年的那场雷曼兄弟债券破产潮中,父亲的产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市值蒸发。她还记得父亲死时的那一瞬间,在以他父亲为名的高楼天台上,父亲俯瞰脚下。整座城市在萧条中挣扎的虚伪繁荣印入他的眼帘,最后他看向手中的股权文件——这些纸张上的内容曾经是父亲骄傲的象征,却在那一瞬间以及之后的的之后,变成了恶魔索命的契约。那些“契约”曾经让父亲富可敌国,却最终为他带来了天文数字般的债务。父亲知道,他最终回天乏术,所有的未来都结束了,他被这财富所奴役的时代抛弃了。

于是父亲吃下了临死前最后的一餐,他把手中的股权文件一张张地撕地粉碎,尔后又一片片地将“契约”的残片塞入到自己的口中。直到把这些废纸吃地干净,他向前一步,毫不犹豫地走向身前的万丈深渊……

而她只是冷眼旁观着。12岁的她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自杀而伤心片刻。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陌生地就像是遥远彼方的幻象。

不过她还是认同“父亲”的观点——财富能主导这些。

紧接着,她的神话年代拉开了帷幕。

以小博大的过程堪称奇迹。13岁那年,她开始伪造身份,利用母亲领来的救济金在各个博弈网站上下注。这些博弈网站深藏在网络的深层空间中,但是她却有办法找到它们。在这些网站上,庄家就一系列能够产生多重结果的历史事件开设赌局。这些事件有大有小,小的可以是某地发生的一场暴雨,或是某日某时的气温变化。大的涉及到全球的政治格局,何处发生战争的概率,乃至于太阳系某颗行星上发生小行星撞击的事件。

她全都预测对了!

在那些博弈网站上,同为博弈者的赌客将她奉为先知。当然,她为了将博弈所获得的利润最大化,刻意注册了多个账号,采用多重身份对不同结果的可能性下注。14岁那年,她和庄家联合,用一次虚假的,但是押注巨大的赌注,设套圈走了所有赌客的投注。就算和庄家对半分成,她所得到的财富也足以还清父亲生前所欠下的债务。

她的确那么做了。

16岁那年,当她成年之后,便还清了所有债务。她又像父亲那样,赢得了所有债务人——包括国有银行——的信任。尔后,她又问他们借来了更多的债务。这一举动在常人看来无疑是危险的,但是对于她来说,绝对不可能出现问题。作为先知的她,未来的风险对她来说,便是零。

父亲在生前说,金融是亡命徒的游戏。成则一夜暴富,败则一无所有。她将这句话与父亲前半生的光辉联系起来,哭笑不得地发现,父亲年轻时因为金融而暴富,虽然在中年时将自己的产业转型为生产制造,离开金融远远地,却还是死在了金融崩溃的浪潮中。没有金融预先买断或是卖出的未来,父亲的实业再大也不过是一座即将决堤的恢宏大坝。

这大概也和父亲的性格有关。他因为贫穷而被逼地挺而走向,将一切压在金融上。当然在父亲发家的年代,欣欣向荣的经济环境,只要不是太笨,做什么都能发家。父亲对此有自知之明。然而到了最后萧条的时代,就算再聪明的人也会破产。这一年令父亲始料未及。

金融的本质,就是赌局。而赌局的本职,则在于对未来结果的猜测。只要能猜对未来的结果,不论是大是小,赌博者都能得到未来许下的富庶恩赐。然而,未来,其荒谬之处就在于,这个由所有凡人所造就的历史进程,其结果却往往是大多数人所始料未及的。未来即等于不确定。

概率,是命运的武器,而不是它的对立面。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致命武器。

18岁成年时,她成为了以自己父亲公司名为的名的投资公司的实际控股者。随着她的上任,这家投资公司宛若开动的战争机器,轰隆不断地运转起来。

投资,好比一场狩猎。按照一般规律,大部分的投资就好比赌博上的试错,往往都以失败和无意义而告终。而最终能够让投资人盈利的,只需要寥寥数个投资项目即可。一个项目的成功得利可以弥补几百个项目的失败。

而她从来不会失败。

她知道很多成功的故事,一开始默默无闻,无人问津。故事中的人和事从平凡无奇,渺小地甚至让人觉地可笑。像是那几个人在车库里创办的公司,原本不过是出于他们的兴趣爱好。日后这家公司却垄断了整个世界的智能手机通信行业。像是那个大学生在失恋时无意创建的社交网站,却在5年后市值几百个亿。像是在遥远的太平洋彼方,有一工程师曾经在失魂落魄之下,试图以区区不到10万美元的价格,卖掉自己才建立了几年的小公司……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而她所要做的十分简单,只要比那些犹豫不决的投资人更快一步,找到记忆中的这些人和公司,投资入股,最后等待收割就可以了。

所以,在财富主导的世界中,先知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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