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圣山与问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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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过去,天气逐渐转凉,昨夜还下了半夜的小雨,一天的热气都被浇的干净。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淡淡的雾气下,一个少女坐在水塘边上,双脚拨弄着几缕不知名的水絮。

“哎,又该回去了。”少女看了看东方愈加明亮的白云,起身赤着脚跑向不远处的宫殿。

不远处的一棵大石柱后,一个身影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这里便是圣山,人族实际的政治与宗教中心,是亿万民众心目中最接近神的地方。

自从圣山率领大军剿灭蛮族与灵族之后,这座山峰显得愈加神圣与不可攀登起来。

“文鑫姐姐,你又跑出去了。赶紧盖上毯子暖暖,我去给你倒杯热茶。”侍女灵儿笑道,“那池子我天天路过,没什么特别的呀,姐姐你怎么每天早上都去那里呢?”

文鑫接过茶杯,泯了一口,回到:“那是我的秘密,灵儿,你可不要多嘴多舌,让薇薇柠柠她们知道了。”

“放心吧姐姐”侍女灵儿取来衣服鞋子,说道:“暖和下就赶紧穿戴好洗漱,柠柠姐一会儿就来叫你赏花了。”

虽然是侍女,但这位灵儿却不是下人,而是十国中楚国王室后裔。作为派遣到圣山的服役人员,在圣山虽然地位不高,但也没多少人敢当她们是奴仆。能长期生活在圣山的,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地位低下的奴仆。

圣山上没有牛马之类的牲畜,自然也没有马车,更没有轿子。不要说文鑫谢青柠这样的女眷,即便是圣山的两大统治者——大君、教宗,出行也只能靠自己。

日上三竿,谢青柠和文鑫带着侍女来到了百花园。“文鑫你看,这是星叶兰,还有雀牡丹。大君真是有心了,前两天你才说想看,黄昏城和牧澜城的花草今天就到圣山了。”圣山位于整个神恩大陆的正北区域,牧澜城则处于极西之地,黄昏城更远在西南昆藏山脉之中,三地之间的距离以万里计。

文鑫捏着一块糕点笑道:“前段时间圣山不是派遣使者到黄昏城和牧澜城了吗,我说想看只是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上,星痕肯定会传讯给他们,只是没想到会动用空骑士送回来。”

谢青柠一脸羡慕之色,“大君对你这么好,真为我姐姐担心,她将来嫁给大君,日子可怎么过啊?”说着说着,右手托着脸颊,幽怨的看着文鑫。文鑫却不去看她,起身离开石凳,走到一枝鎏金菊边,低头嗅了嗅,不满的说道:“这里的花被结界的力量影响,花香都传不远,灵儿你和小梅去取我的新衣服来晾在花丛上。”

看着两位侍女走远,文鑫回身搂住谢青柠,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柠柠,我不会耽误你和青薇姐的幸福的。莫晨出使牧澜城快回来了,牧灵一族一定会帮我离开这里的。等我离开,青薇和星痕,你和莫星极都会幸福的。”看着文鑫真诚的脸孔,谢青薇眼神躲闪了下,随即拉开文鑫双手,背对着文鑫定了定神道:“鑫姐,其实我也不想你离开,但是你不离开,大君不会钟情于我姐,星极也不会对我姐死心,我永远也得不到星极的心。”说着说着便带了哭腔。

文鑫握住谢青柠的手臂,拉她坐下,安慰道:“我明白的,好妹妹。快别哭了,让小梅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帮她擦了眼泪,又道,“对了柠柠,圣山这次突然派遣使者,是不是对黄昏城和牧灵族起了心思,准备进攻两地。战争如果发动,你的星极可是要带领大军远征,你可是要很久见不到他了。”

空骑士虽然可以日行万里,但数量稀少,人族的大军又以步兵为主,远征之事向来费时费力。

谢青柠白了文鑫一眼,嘴硬道:“他离开正好,让他在外带兵几年,对我姐的心思自然就断了。不过,黄昏城凭据天险,易守难攻,又是传说中的堡垒。炎君又可以在黄昏城借力,大君和教宗齐出,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即便真要打仗,目标也只会是牧灵族。牧灵一族虽然不弱,但不可能是人族大军的对手。而且没有王族血脉,更抵挡不了大君教宗的天威。除非你这位林灵族的王女可以主持大局。”

说到最后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文鑫。人族承平未久,谢青柠这一代人从小便接受主战教育,在小处可以让步,但在这种关系人族的大是大非上,却不可能妥协。

文鑫哑然失笑:“我现在的实力已经退转到人境一重,在这圣山上,花草全被宙喑结界影响,不生不死,我无法借力修炼。即便离开这里,短时间内最多到达地境,天境遥遥无期,左右不了大局。即便到了天境,也不是星痕和赵空行的对手。你放心好了,我想离开只是为了自由,不会再自投罗网的。”看着狐疑的谢青柠,顿了顿,嘱咐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别忘了摘几朵花给青薇姐,她最近修炼到关键,又忙于政务,看到美丽的花朵,心情舒畅之下,兴许关口就过了,难题也解决了。”然后带着灵儿便离开了。

谢青柠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吐出一口浊气“反正此事那位也知道,即便出了问题,以那位的手段也能解决,不需要我为此多想。”然后随便摘了几朵花便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莫星痕,正在牧族二长老的陪同下参观各地。牧灵族定居大草原不过几百年,并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只有一处胜渊湖还算不错的景点。

虽然穆原一路上口若悬河,不停地介绍着周遭的景色,但是这偌大的草原实在乏善可陈,使者团都是来自人族各地的精英,见惯了人间的山山水水和热闹的城市,对于这清冷宁静的土地并不适应。

“这胜渊湖曾经是一条黑龙的洞府,虽然表面面积不大,但深邃异常,湖中的水量十分惊人,我族有些学者认为,这湖底有一条暗河,联通着北海。”穆原微笑着介绍。

“哦?难道这湖水是咸的?”谢守策有些不忍看老人独自介绍,接话道。

“那倒不是,这湖水清甜甘冽,十分可口。”穆原笑道。

“既然这水没有盐分,那你们又是如何判定这湖与北海相连的。”另一位副将赵辙也有了兴趣。

“诸位有所不知,我族典籍记载,数千年前,有一条黑龙长期居住在这湖中,而这条黑龙乃是北海龙王之子,龙族分封水域向来喜欢与海域相连的江湖,以便危急时刻互相支援,这是其一。”穆原捋了捋长长的胡子,继续道:“其二,北海与其它三海不同,常年冰冻,海水解冻之后流入其它湖泊,所含的盐分极少。”

“其三,天马无意中透露过这条消息?”莫晨笑着接道。

穆原大奇:“莫晨将军怎么知道?”

“这湖水既然这么好,又没有凶兽居住其中,四周却没有马羊在这里饮水,很明显这是某尊上位生物的领地。贵族除了天马,难道还有别的圣兽?”莫晨话锋一转,又道:“如果还有别的圣兽护佑你等,我想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莫晨这话很嚣张,摆明了一副欺负人的模样。穆原背后的许多年轻人愤怒地瞪着莫晨,不过接下来莫晨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直接炸毛。

“不知道天马的独角现在有几寸长了?”

铿锵之声响起,数把长剑直指莫晨,剑的主人个个怒发冲冠,一言不合便要斩杀这个无礼之徒。

人族有问鼎的说法,九鼎是传说中的国之重器,问鼎之之轻重便是觊觎侵占别国的意思。天马乃是牧灵族的守护圣兽,在牧灵族中的地位比起人族九鼎丝毫不差,问祂独角的长度乃是极为无礼的挑衅举动,也难怪这些年轻人会怒不可遏。

穆原脸上笑容消失,冷冷说道:“莫将军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为好。”

莫晨毫不在意,以他的修为实力,放眼整个牧灵族也没几人奈何得了他,即便是身后的手下,也不是在场众人能留下的。面对穆原等人的敌意,人族诸将露出戏谑的笑容,根本不将这些老弱放在眼里。

莫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道:“我就知道,我那便宜兄弟不安好心,让我问这什么鬼问题。”说完俯身鞠躬,诚恳道:“小子无知,冒犯了贵族忌讳,恳请诸位原谅。”

穆原脸色由阴转晴,急忙将莫晨扶起,回应道:“不知者不罪,将军不必多礼。”然后转身呵斥道:“还不把剑收起来,成何体统!”

此时日上中天,众人原路回返,谢守策靠近莫晨,暗中传音道:“晨哥,怎么认怂了,这可不是你的脾性啊。刚才兄弟们都等着你下令干翻他们呢。”

莫晨有些心虚的传音道:“刚才那湖水下面有股恐怖的波动一闪而逝,应该就是那圣兽天马,真要动手,被干翻的绝对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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