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散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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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玦听得蹊跷,暗自担忧道:“莫不是苏兄弟那边出了什么事……不行,我得去瞧瞧。”他心觉有异,当下对夏心彤道:“阿彤,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照顾好闻人姑娘。”言罢,当即留下夏心彤与闻人栩薇二人,直奔来声之处而去。

夏心彤本是想同魏玦一道前去,但瞧得闻人栩薇神情恍惚,梨花带雨,心中多有不忍,便从袖中取出一块蓝白纱巾,缓缓递上前去,口中柔声道:“闻人姐姐,你……”

谁料她话未说完,闻人栩薇却是吃力地将其掌心纱巾拍落,喝道:“滚开,不用你假好心!”

且说魏玦快步赶去,只见苏瑾目视北方,神色惋惜,身后王再临、沈望二人则是相顾无言。他不禁奇道:“苏兄弟,方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颜师兄他……”

苏瑾听得魏玦前来,缓缓回首,苦笑道:“他已经走了。”

魏玦疑道:“走了?”

苏瑾长叹道:“是啊,走了。”他言语间颇有一股失落之意,续道:“他原本还对梁英落心存希望,直至从五哥口中得知颜晓晓的怪病之由后,才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我见他重情重义,本想收为己用,不料他如今已是谁都不愿相信,适才你临来之前,便和他胞妹往城里去了。”

魏玦听得甚是感概,摇首道:“颜师兄这人向来多疑,再加之经历此事,只怕再难相信别人,苏兄弟不必介怀。”

苏瑾淡然一笑,抬头瞧得圆月当空,犹如凝白玉盘,美轮美奂,而远处岳州城中灯火通明,更是隐隐传来阵阵喧嚣人声,不由得恍然道:“险些忘了今日是中秋佳节,真是忙晕了头了。此番多亏魏大哥神勇,才不至于让师兄得偿所愿。”

魏玦闻言,却是忧虑道:“苏兄弟,只怕先前你我担心之事还是来了。”

苏瑾听得一怔,转眼便是会意,脸上登时显出不屑之意:“枉这些掌门武功卓绝,没想到居然看不破这种小伎俩。”他言罢,当即快步向人群而去。

然四人来到先前众人疗伤之地,却发现各派人士已是尽数离去,唯有子归还留在原地,双眼瞧着苏瑾、魏玦二人,目光中忧色重重。

魏玦不由得奇道:“子归师叔,其他人呢?”

子归道:“老墨与那些掌门眼下正赶回君山,商议讨伐青教之事。我见你迟迟不现身,是故便在此等你。”

苏瑾挑眉道:“如此说来,他们真的把适才偷袭之事算在青教的头上了?”

子归瞥了苏瑾一眼,眸子里流转出一丝异彩,仅是颔首应之,未有搭话。苏瑾不由得冷哼一声,神情甚是不满。

此时夏心彤搀扶闻人栩薇缓步而来,她瞧见魏玦几人,便开口道:“玦哥,闻人姐姐身上的毒好像越发严重了,你快过来看看。”

魏玦心知闻人栩薇定是不愿让自己医治,当下对沈望道:“五哥,还请你帮一下忙。”沈望闻言颔首,移步上前查看。

子归见此,眉头微微一皱,疑道:“你们都认识?”

魏玦暗叫糟糕,正思索如何应对,却听苏谨淡笑道:“这位大哥,你觉得此事与青教是否有关?”

子归闻言不语,只是扫视众人良久。此时天边传来一阵轻响,一只信鸽疾疾飞来,转眼便是落到王再临肩上。

王再临取下其中信筒,稍作瞧看,低声道:“七弟,那四个人有消息了。”苏瑾闻言颔首,有意无意地朝魏玦使了个眼色,似乎有话要说。

却听子归轻叹一声,缓缓道:“青教也好,别的人也罢,与我都无关系。这世间哪有什么真假对错,皆是凡人自欺罢了。”他说到此处,回首瞧了魏玦一眼,淡然道:“眼下你并无大碍,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不过我见你自己似是尚有琐事缠身,待你收拾罢了,再回君山找我吧。”言罢,子归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岳州城而去。

魏玦瞧着子归离去的背影略显落寞,心中甚是愧疚。但听身后的苏瑾劝道:“这位兄台是个聪明人,魏大哥不必介怀。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魏玦道:“苏兄弟指的是?”

一旁的王再临此时开口道:“适才我接到堂里兄弟的手信,说是有四名高手前后追逐,直奔东南而去。”

魏玦听得心头一跳,喃喃道:“四名高手……难道是枯木他们?”

苏瑾道:“先前我等临来之时,便是瞧见四个人影从那井口跃出,互相缠斗,似乎颇有恩怨,便让附近的兄弟多有留意。”

夏心彤闻言,当即凑上前来道:“玦哥,是不是哑娘她有下落了?”此言一出,不远处正在祛毒的闻人栩薇蓦地睁开双眼,直直瞧着夏、魏二人,目光如炬。

魏玦眉头微微一皱,道:“我虽然不敢确定,但多半应是哑娘跟还尘大哥。”

夏心彤不禁担忧道:“也不知哑娘她会不会身处险境……玦哥,我们眼下就去追他们吧!”

而苏瑾听得“还尘”二字,却是开口问道:“还尘?是当日与二哥斗酒的那位大哥么?”

魏玦颔首道:“正是。”

苏瑾听罢,未有多言,只是与王再临相视一眼,神色甚是微妙。

魏玦沉吟片刻,便是对苏瑾道:“如今虽是未能破解无忧坊之计,但亏得苏兄弟及时赶到,终究是救了这么多人性命。眼下我要帮阿彤前去追寻乳娘,便不久留了。只是……”他说到此处,忽地止口不言,眼神瞥向不远处的闻人栩薇。

苏瑾会意道:“魏大哥不必多心,这个人也算是本门中人,小弟绝不会对她如何。”

魏玦道:“多谢苏兄弟。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想请苏兄弟帮忙。子归师叔的守常小阁中有无念师父托付于我的一副画像,闲暇之时,还望兄弟能帮我取回保存。”

苏瑾道:“魏大哥所托之事,小弟自然不敢怠慢。”言罢,魏玦便是与众人施礼道别,同夏心彤举步往东南方向而去。

王再临目送二人远去,不禁低声道:“七弟,如今青教入主中原之意已定,想来各处多有势力。魏兄弟他们如此直追而上,你为何不开口阻拦?”

苏瑾道:“正因如此,才需要有人前去破局。”

王再临疑道:“破局?何局之有?”

苏瑾缓缓道:“其实我适才从暗室中出来才发现,这个乱局中远远不止我与师兄二人在博弈,定是有第三个人在旁敲侧击。此番之变,想必就是出自此人之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让这个人现出原形来,只怕以后我们就要吃不少亏。”

王再临皱眉道:“如此说来,你是想让魏兄弟他们去当这个诱饵么?”

苏瑾摇首道:“他们非黑非白,若是误打误撞进了局,也不会令对手怀疑。况且以魏大哥如今的功力,力求自保,却非难事。”

他说到此处,神色蓦地一正,沉声道:“二哥,你马上发一道金令,明日正午前让手里有家伙的人在下面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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