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心意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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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吼,雨在啸,姚方雪无助的回忆着痛苦的过去,寒冷欺凌着她弱小的身子,正值她迷乱、受伤、悲恸,绝望之时,一把桐油雨伞挡着了外面凄风苦雨对她的折磨,这把雨伞挡来的刹那,姚方雪抽搐的躯体顿觉感到温暖,想到的就是陈少山,果然透过漆黑夜幕陈少山在对她微笑。

姚方雪看到这熟细的微笑,身子一软,昏晕过去,适才的坚忍不拔失去了坚强,仿佛颠簸的小舟找到了宁静的港湾,迷失的羔羊回到了母亲怀抱。

此后,姚方雪什么也不知道了,如同是睡在了一张无比舒适的温床上,没有梦魇,没有烦恼,没有失眠,甜甜美美,尽管大自然狂风肆虐,雷雨交加,她不曾听到,没有感受,沉入了酣眠。

待她醒来,猛然睁开眼,已不是了她入睡前的景象,风雨一停,乌云退净,东方灰蒙蒙的天际里,那颗明亮的启明星在眨着眼看她,渐渐亮星隐去,天幕上呈现出蛋青色。

姚方雪躺在温床上,慵懒不愿起身,欣赏着东方魔术般的变幻,她知道红日即将从大海深处涌出,随后是彩霞满天,新的一天就要到来,新的一天就要有新的事情要做,她动了动身子,既要起床,却见自己被陈少山揽在怀中,身上盖着他的衣服,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在一个小山洞里打盹,陈少山梦呓般嘿嘿笑来。

姚方雪想起了昨夜情景,如果不是陈少山的那把雨伞,兴许她会被暴雨淋死,此刻她没有对陈少山报以感激,看着他似睡非睡吟吟笑起,奇怪思忖,陈少山现在想什么呢,是在暗暗嘲笑她昨夜的狼狈,还是在思念那个守瓜女孩?如果他是在思念那个守瓜女孩,我非把他丢到湖里。

姚方雪急不可耐,要把陈少山摇醒,审问一番。

陈少山,你在想什么?

陈少山打了一个呵闪,说,干什么,我好困。便躺下又入睡。

我问你现在想什么?姚方雪大声呵斥,拧了他的腮膀子,又打他的脸。任凭姚方雪怎样摇晃,折磨,陈少山依旧鼾声如雷。

陈少山愈瞌睡,姚方雪愈想知道他哪嘿嘿一声的笑意是什么,心里好像憋了气,如果有刀,她非剖开他的心,他的肺,他的肝肠,找到他思维的那个隐藏处,到底陈少山现在再想什么,笑什么。

姚方雪急了,走出山洞到了一棵蚕槡树下,见蚕叶尚滴着雨水,便把雨水噙满口,到了陈少山面前,嘴对嘴把凉水送入他口中。

陈少山咳漱了几声,激灵醒来,睡眼惺忪说,姐姐在干什么?

你适才在想谁?那样乖巧,得意忘形?

陈少山睡意朦胧,说,我在想什么,没想什么呀,噢,对了,我在想一个人?

想谁?姚方雪心跳,目不转睛看着他,亟待需要答案。

陈少山若有所思,姚方雪提醒他说,是不是在想那个守瓜女孩。

陈少山摇头,姚方雪心里爽了。

是不是在想我?姚方雪不造作,不忸怩,紧张的,急躁的,深情的看着他,,希望他回答,是!是在想她姚方雪,他心目中只有姚方雪,他愿意和姚方雪白头到老,同生共死,永远忘记那个守瓜女孩。

——不,陈少山诚实的说,我在想一个美丽传说,传说中的一个美丽女孩,陈少山睁开了眼,大大瞪着了姚方雪的瞳孔。

姚方雪扇了他的脸,心中思忖,这家伙就是一个色狼,喜新厌旧的东西,不想守瓜女孩了,不想我了,竟又想起别的女孩,还是传说中的丫头片子,当然,他没有想哪守瓜女孩,她心情舒服多了,没有想她姚方雪,但,一夜为她撑雨,扶她来到山洞,又把他的身体当作自己的睡床,口中虽没说想她,陈少山也算在想她,心里平静了许多。

姚方雪受到外来打击产生的多变性格,在其他人面前装模装样的端庄淑雅,只有在陈少山面前纵情展示她的另一面,还原她放荡不羁的那种情形,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对陈少山如此信任。

姚方雪扭回身子,面对湖泊,灵魂从深处颤栗,唯恐自己再激动, 难以抑制冲动,否者,她会和哪守瓜女孩一样,搂着陈少山一起跳入湖海中,与他同归于尽,该死的守瓜女孩,她却比她先了一步。

姚方雪仰望湖泊,那时候,太阳已经升高,一叶小舟从柳荫的湖边茅棚处向湖泊深处划去,渔翁边撑篙,便饮酒,那个兴奋,似乎是对新一天收获的憧憬,姚方雪心情逐渐好下来。

陈少山一直觉得姚方雪有病,是见官恐怖症,兰敬畏单独邀请她谈话,他就感觉姚方雪要出毛病,昨日他在兰家官邸等她直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她从兰宅出来,一打听才晓得她从后角门离开了,陈少山便回到寓所,她人没在哪里,陈少山心中焦急,便四处寻找,觅遍大街小巷,去过城南青龙观,去过祁霜降家,依然不曾有她的踪影,陈少山想到她莫不是失心病发作去了九姑山,当时雨已经下得非常紧,陈少山拿着雨具去了哪里,才觅寻到她。

这时,陈少山见姚方雪背过身子欣赏湖面风景了,从山洞中爬出,阳光照了自己的样子,头发像刺猬蓬乱,上身没穿衣服显得细瘦,底下裤子肥胖宽大,整个影子极不协调,显得邋遢,姚方雪的剪影,落在山体上,在湖水波涛的映衬下,她的身衣随风摆动是仙女临风飘逸,美得如画,陈少山觉得自己跟了她很不配,对她殷勤起来,说,姚姑娘你饿吗?

饿,姚方雪笑说,这里哪有吃的?你要下湖捉鱼。

捉鱼,不是不可以,只要姚姑娘乐意,不过,我昨夜给你带的有饭,陈少山说着拿出了饭篮。

陈少山,你可想的周到,姚方雪掀开饭篮盖子,满篮飘香,羊肉夹白洁馍,还有一碗牛肉烩面,篮中衬着棉絮,肉和馍馍全然热着,面食温凉也正适口,全是她家乡陕西风味,陈少山像十分了解她一样,令姚方雪的心情恰似冰河遇到了春天,心底的暖流涌出潺潺的感动。

这一刻,姚方雪的思绪成蓝色湖水平静,在没有土匪窝内你死我活的机诈,在没有盗墓坟下的恐怖,在没有和兰敬畏博弈的胆寒,心里俏是一般家庭小女人的幸福感,淡淡的,甜甜的,咸咸的平常心袭向心头。

——突然,她大叫一声,陈少山,便猛烈的,深情的,不自觉的,渴望的,揽着了陈少山的脖子,死命的,狠狠的,吻着他的眼皮,鼻翼,嘴角,心中激荡,两眼放光——陈少山,她热烈的,渴望的,捧着陈少山的脸大喊。心忖,我要为陈少山付出一切,哪怕死在朗陵城,经过了这么多激荡人生的波折,这不正是我要找的哪份爱。她便深深凝视着他,软软说,少山,你能给我讲一下你适才提及的那个传说中女孩吗?我不要听守瓜女孩的故事。

陈少山拥抱着姚方雪,说,我真正的是想听关于你和兰敬畏的故事?姚方雪脸冰寒,说,希望你永远不要打听这个问题好吗?听姐的话,该你明白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不要破坏姐现在愉悦的心情。

陈少山依顺了姚方雪,说,那个传说是关于朗陵湖的故事,那个女孩就在我们脚下湖底。

姚方雪在朗陵都府身上已经付出许多,许多,盗墓已是通关,她要从朗陵城拿回她付出的本钱,陈少山这么一说,姚方雪笑道,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淘宝,姐也没有忘记这档事,你讲。

陈少山便把朗陵城千年古墓的传说,从头至尾向姚方雪讲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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