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法咬着嘴唇，突然跺脚叫喊。

「你为什么不躲开！」

达利别过头去，不做声。

女魔法师怒气更深，忽然自原地消失，转眼间出现在达利面前，一脚踢在达利大腿上。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达利抱着被踢痛的大腿，吱声说道。

「要是一直躲，这场战斗就没结束的时候了。假如这样子，还不如直让你打中。」

「想要结束战斗，你直接打死我不就可以了。你至少有四次机会可以打穿我的脑袋。」

「是五次。」

「混蛋，那你——」

女魔法师作势再踢。

「但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女魔法师的动作停住了。

「理由，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而你也很明确听到。现在人太多，我不好意思再说一遍。」

女魔法师的身躯突然颤抖。

胸前的衣襟被打湿，泪珠不住滴落。

她当然知道达利说的是什么，她同样明确见并深深记在脑海中。

「因为无论过了多久，我依然喜欢你。」

正如他无法向她开出致命一枪，而她对他的攻击，同样没有看上去惨烈。

显而易见的例子，可以轻易毁灭一片领地的十级大魔法师，向某个人『重重地』踢了一脚。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感情去世无法改变现实。

她依然是教廷的头号异端者。

而他，则是教廷用以清除异端者的刀刃。

女魔法师歪着头，泪眼婆娑的脸上展露出笑容。

「你这么温柔，叫我的计划怎么可以进行下去呢。你们说，是吧？」

她忽然转过身。

隐去气息从阴影处靠近到不足十米处的里斯克突然愣住。

「被发现了！」

里斯克呸一声，右腿上暴露在外的地狱天使像发出诡异的红光，一瞬间将里斯克笼罩起来。

他右腿猛一蹬，只见红光一闪，跨过十米的距离，拳头便穿过女魔法师的头颅。

但里斯克没有一点击中的感觉。

面前的女魔法师闪烁消失，身影却是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过程很快，但准备时间慢得让我快睡着了。」

「那你现在就可以睡过去，不用醒来了。」

里斯克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因他看到约翰如计划设想中一样，出现在女魔法师身后。

右臂上的臂刃早已弹出，在月光下散发着不祥的凶光。

然而。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小家伙早就潜伏在这里吗？」

女魔法师狂笑着，猛一转身，双瞳暴起眩目的银光。

哐——

约翰直刺的刀刃，在离女魔法师腹部的还剩二十厘米的地方，发出一声尖锐的锋鸣，像扎在一堵墙上般动弹不得。

正是女魔法师瞬发的「风墙」！

约翰嚎叫一声，右臂上暴起青筋，长袍右臂部分炸裂，露出臂上散发着红雾的无头天使像。

无数大小不一的红色法阵萦绕其中，随着手臂延伸至刀尖，汇聚一点，激射而去。

「术式瓦解」的红雾疯狂卷动，自风墙的另一边喷涌而出。

透明的风墙登时如玻璃般粉碎。

「虽然有用，但还是太慢了。」

约翰化作一阵闪电突入，但他的刀尖只来得及刺穿女魔法师的幻影。

女魔法师早已凌空立于天际之间，周身遍布闪烁着光辉的神文。

而她头顶上，银色沙漏已经现身，蓝色的时砂渗出柔和的光泽。

「恶魔遗物，时之砂——」

蓝色的色彩一瞬间占据整个空间，将连同声音一同吞噬。

约翰眼前蓝光大盛，匆忙间以红雾构筑起的遮罩，竟被蓝光毫无阻碍穿过。

蓝光充满他周身一切。空间在凝结，时间在凝结。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的意识尚未对这般异变产生反应之前，已经凝结。

他已经无法思考，但睁开的眼睛，却为他接收到最后的信息：

周身沐浴在纯白光辉下的里斯克，划破盈满世间的蓝，未受时间凝结的影响，反握钢背弯刀，直冲女魔法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