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方再次回到研究中心的楼顶，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疾风并没有来。
他悄悄睁开眼睛，发现黑夜王者的手刚刚放了下去。
看来，故事应该是讲完了。
“你懂了吧。”王校长说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方小方心中完全乱了套，三年里那个时不时在教室后门和窗户附近神出鬼没的王校长竟然有着这样离奇的经历。而且，面前这个黑夜王者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挥手之间就让我进入了如此真实的幻境！
孟路坐在地上摸不着头脑：“他懂什么了？王校长不是王校长，难道还是某集团继承人？还有，说好的讲故事呢。倒是讲啊。”
方小方忽然意识到，难道自己经历了这三段故事只是在黑夜王者挥手的一瞬间！这么说的话，这个人当真是深不可测。
“已经讲完了。”
孟路这种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当然不信，于是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我讲的有些快。”
黑夜王者在一旁进行了佐证。
“其实不快。只是同时展开的信息量太大，有好多细节我并没有能够注意到。”
孟路看着这两人，赞成的点了点头：“原来，精神病是种传染病。”
方小方懒得理这个胖子。同学这么多年，但凡他被人打倒在地之后，摆出现在这幅盘腿而坐的姿势的时候，就证明这货已经准备毫无顾忌、不讲道理、不要面皮地开撕了。他要证明，任何在能肉体上把他打倒的敌人，在精神上都是不可能战胜他的。何况这种打都没打，只靠气势就把他吓得站起不来的超级boss。
刚刚的这三个故事让方小方懂得了些大概情况，可是很多关键问题并没有解决，甚至抛给他了更多的谜团。
他急不可耐地提出了四个问题：
一、你们为什么要去地府。
二、白衣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何种存在。
三、老方被命坑的这么惨，他的命到底是什么。
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小方所提出的问题全都是“为什么”和“是什么”的问题。他心中当然还有无数个关于“怎么”的问题，可是他好歹也是上过些思想政治课的，多多少少懂得些哲学。
在世界观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就去讨论方法论问题的，都是那些上课听烦了，打着提问旗号公开调戏老师的坏孩子。
方小方最讨厌这些人了，他们总是太过亢奋，声音太大，经常影响到他聚精会神看小说时铺垫好的情绪。
对于这四个问题，王校长回答了两个，分别是第一个和第四个。
“我们当时自驾游来着，碰见黑白无常收完魂魄回去复命，就跟踪他们去地府旅个游。至于和你有什么关系，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是老方的儿子，老方又是解决这次三界之难的核心关键。所以，天上那帮老东西派个狗腿子来监视你，同时也有以你为人质的意思。”
方小方却觉得王校长在忽悠自己。从他白天亲眼目睹邪恶校长欺骗纯真女记者的时候，他就留了个心眼，决定以后对于王校长的话要进行筛选过滤，去九存一。
所以他决定问几个问题，来验证刚刚校长的话。
“找你的说法来看，那为什么会扔给我一个不知所谓的众妙之门？他们都是神仙，直接把我绑到天庭关押不是更好么？”
“联通三界的通道不是被地藏王菩萨给封了么？”
“那哮天和小青是怎么来的？”
“小青也是凡界的，只是和咱们不在同一段时间，自然能过来。至于哮天，自然是从狗洞里钻出来的，还能如何？”
哮天经过千思万想，仔细研究了半天自己的前后腿，终于明白王校长之前一番言论中的狗腿子不是真的在说自己的腿，而是指的自己的全部存在，不由地怒火中烧！
哮天大爷在仙界怎么说也是天宫第一神兽，是逢年过节被剪成窗花贴在玻璃上的存在，哪里受过这等轻视侮辱！天宫之上，那么干净圣洁的地方，哮天大爷不还是每日早中晚，都去那擎天的白玉柱旁来上一泡，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这数万年来，除了当年那只胆大妄为的猴子，还有初来乍到啥都不懂的哪吒，再有就是托塔天王，太上老君，五方五老，四大天王，四值功曹，四大天师，二十八星宿……还有谁打过自己！
天蓬元帅执掌天兵，厉害不厉害？自己不照样过一段时间就去吃了他女神的地盘，让她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看天蓬敢吭一声么？！
哮天太过愤怒，黑夜王者远远就能感受到它心中的滔天波动，但等了半天却一直见不到动静，不由说道：“你倒是上啊！”
哮天白了他一眼，心道：“凡俗就是凡俗，就算法力再高强也不入流。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狗么？”
方小方并没有感受到哮天这段绝对走心的表演，他一直思索着王校长刚才的话，总觉得像那么回事，但又觉得他好像隐藏了些什么。而且，以王校长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不会说的。于是，方小方决定去关注另外两个问题。
另外两个问题是黑夜王者回答的，答案清晰明了，真实可靠：“不知道。”
方小方不由地踢黑夜王者感到惋惜，性子这么直，是不可能通过出院测试的。
他又蹲到哮天跟前，说道：“哮天大爷，我问你几个问题。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哮天点了点头。
“你是来监视我的，或者说是来看守我的么？”
摇头。
“那么天庭发生动乱了么？”
摇头。
“你喜欢啃骨头么？”
点头。
方小方放心了，这狗看来是真的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是乱摇头。
“你和二郎神闹别扭了？”
点头。
“你真是从狗洞里钻出来的？”
点头。
“你会伤害我么？”
摇头。
“好了我问完了。”
方小方朝王校长耸了耸肩，意思是，我认为狗是不会撒谎的。
“那你是认为我在撒谎了？”王校长面皮发紫。
“不，我只是认为你想让我帮你做点事。”方小方看着王校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这件事肯定和我方家有关，和六道轮回有关，和你的阮梅紫有关，和那个你们一直提都不提的黑陶罐也有关！”
王校长沉默了，他没想到方小方竟然能看出这么多事。
孟路也沉默了，同样都是看柯南，小方的长进为啥就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