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诺远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舅舅，支起脑袋好奇起来，“舅舅他长得什么样子，小胖的舅舅很像他呢。”他看到诺南灰暗的脸色，眨眨眼睛把手里的练习册推给诺南，“妈妈，帮我检查。”

感受儿子的体贴，诺南道声“好”揉着诺远发质稍硬的头发，触感很像那个人的，她仔细盯着诺远，小远其实长得很像她小时候萌娃一个，只有淡粉的薄嘴唇长得很像他，但是他偶尔露出的狡黠是她小时候没有的。

“妈妈，你被我英俊的外表迷倒了吗。”诺远突然说道，小脸板着，眼里露出小小的得意之色。

诺南哭笑不得，这就是她的儿子。明明张着一张可以卖萌为生的萌脸，偏偏自以为是大人要冷着脸装酷。自恋又别扭，

但她想她的宝贝是和他的父亲不同的。他善良，富有同情心，看到流浪汉总会拿出自己私藏的零花钱。

突然想到诺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向她问过父亲的事情，买菜出门看到别的小孩一家子也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没有任何疑惑，诺南轻轻地问她对面做起数独的儿子，“小远，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

肉嘟嘟的小手握住铅笔一顿，他抬起头，“不想。”

“为什么？你不好奇吗？”诺南不明白。

“不，他抛弃我们了吧。”诺远皱眉，很认真地对她说，郑重其事，“妈妈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她想起何曦得知自己怀孕时兴奋的神色，那么灿烂夺目的笑容，奇怪的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很清楚，像印在脑海里的照片。她不愿意让一个孩子认为自己的诞生是不受欢迎的，更何况事实也如此。

诺南把诺远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声音很轻柔，“诺远的爸爸怎么会不喜欢诺远呢，只是他啊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是天堂吗？”

诺南看着诺远黑色大眼睛中的一抹了然，心疼地抵住了他的额头，“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不知何谓生死，她的孩子啊成熟得让她心痛，她不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不会告诉他那样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上天堂的。

“诺远小朋友想要一个爸爸吗？”

“诺南想要吗？”诺远捧住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如果诺南想要，我会同意的。”

“我不想。”诺南亲了下他的额头，“我要诺远就够了。”

“嗯。”诺远在她脖颈处蹭蹭，搂着她的脖子，嘟起嘴，“给你个奖励。”母子两亲昵地互相亲吻完对方的脸颊，发现旁边蹲着一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对了，妈妈。他要给你一个惊喜。”诺远指了指小初，使了一个眼色。

小初扭捏了一下，张着嘴发出赫赫哧哧的声音，最后憋出“诺南”两个字，虽然有些含糊。

“你愿意说话了。”确实惊喜，“小初，再叫我一声。”

“诺......诺南，诺南。”小初叫着她的名字，很兴奋的样子。

诺南一一答应，“小远，是你教他的？”